一座城池

 

 

30

 

当笹川了平睡眼蓬松的打开门看见云雀穿着整齐的西服站在自己门口，那一刻，这位彭格列的晴守睁大了双眼以为自己没睡醒出现幻觉。

直到云雀不耐烦的说了一个小时以后密鲁菲奥雷的大规模部队就要来到袭击，笹川了平才恍然回过神，突然得知的消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接下来听到的话更是颠覆了了平的认知。

 

 

“那些鼠辈之流我去咬杀就够了，带着那些十年前来的人走吧。”

 

 

了平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云雀，从头到脚上下看了几遍才确定眼前的人是云雀本人没错，只是了平更确定认识这个人十几年，这种话应该是不会从他嘴里说出。

 

但是云雀不会给他太多时间思考研究这种没有任何用处的事情，说完话就转身打算离去。

 

 

“喂，云雀！”了平这才大声吼出来，他看着那个人清瘦的背影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一些那么的理所当然。

 

稍微的斜眼看向身后，云雀冷漠的眉宇间没有任何情绪。

 

 

“我们在前面等你。”

 

 

云雀的嘴角勾起冷笑的弧度，声音带着习惯的淡漠。

 

“我怎么可能跟你们群聚，我咬杀那些鼠辈的原因只因为他们群聚了，还破坏了并盛的秩序。”

 

看着那人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冷笑，了平这才完全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云雀，直到后者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道转角，了平才笑出声来，这才极限的是云雀恭弥该说出的话啊。

 

 

 

 

31

 

一只鼠辈，和一群鼠辈对于云雀恭弥来说没有实质上的区别。

 

所以云雀恭弥甚至没有多看几眼那些群聚的袋中之鼠，反而盯着被毁的差不多的顶层楼板。

云雀想，要是泽田纲吉还在，一定会对着那个可以看见并盛优雅夜色天空的窟窿大叫着，我的预算啊啊啊啊啊啊！！！！

 

本来想勾起恶劣的笑容，而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却让云雀没法勾起嘴角。

 

森林深处那口黑棺和四周茂密的植被组成的画面散发着馋食人心般的鬼魅魄力，盘踞胸口沉闷的情绪压抑着思维，时间仿佛定格在无法决堤的那一刻。

 

隔着棺木，里面那个人的表情云雀没看到以后也没有机会看到，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在笑。

 

 

不是跟自己诉说计划时的苦笑，也不是继承彭格列时无奈的笑，更不是高中时代时常挂在脸上傻瓜似的笑，而是能让他安心离去的笑容。

云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纠结于泽田纲吉的笑容，也不明白为什么知道笑容隐藏的答案后他依然觉得不够。

 

究竟什么不够？究竟自己在烦躁什么？

 

显然答案跟泽田纲吉这个人脱不了关系，只是云雀觉得似乎在自己25年的生命中，从未思考过这种问题。

 

对于云雀恭弥来说，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无论多困难他总会想办法得到。

 

追求力量，所以他成为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

追随真实，所以他可以环游世界探索那些未解的谜团。

向往自由，所以他总是毫无拘束毫无牵挂。

 

只是，每次想起森林里那口快被枯叶掩埋的黑棺时，云雀总有一种被拘束住的无力感。这种感觉，每次看到从十年前来到的泽田纲吉的时候，更加汹涌澎湃的在脑海里喧嚣。

 

 

“不错嘛，泽田纲吉。”

 

云雀最后终于勾起了嘴角，眼神中毫无笑意。

 

“能影响我到如此，看来一定要亲自咬杀你了。”

 

云雀亮出双拐，走向那些违反并盛规定的群聚之鼠。

 

“不仅弱小，而且孤立。”

 

云雀向前方走去，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即将被咬杀的袋中之鼠。”

 

 

 

32

 

看了看表，显示的时间和自己预计的丝毫不差。

云雀打了个哈欠，抬脚跨过倒了一地堆成山的敌人。

 

完全没有任何咬杀的必要。

 

翻开手机看到了草壁的信息，尽职的属下报告了泽田纲吉一行人已经安全。还细心的附加了一句，泽田先生很担心您。

 

微微扬起眉，并不觉得任何感动或者欣喜，至少在云雀眼里，那只是泽田纲吉对于身为同伴的他相当正常的关心。

 

按照云雀恭弥的日程表，他会在不久的将来和十年前的自己调换，让那个拥有无限可能的自己来到这个时代。

 

 

“不，未来不一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能改变什么。”

 

 

毫无根据的，云雀想起这句自己对那个十年前的少年说的话。

只是模糊中，这句话的对象似乎不完全是当时要离开的少年。

 

云雀抬头透过破坏的墙板看向外面并盛的夜空，散发着静谧的气息，仿佛刚才血腥的战斗不存在。

 

 

柔和的月光洒落在肩上带着零星的温柔，云雀嘴角上扬起习惯的弧度。

他决定更改自己的日程表。

 

在让十年前的自己来到前，去见见那个过去来到的少年，那个昨天还被自己训练的很惨的泽田纲吉。

 

完全没有任何原由，只是想见他。

对于云雀恭弥来说，只要想，就可以去做，他一向我行我素。

 

云雀恭弥不知道泽田纲吉当时离开日本时带着怎样的表情，他并没有去机场送行，虽然他曾经犹豫过几秒究竟要不要去。

 

 

“因为云雀学长是最强的。”

“而且云雀学长不会阻止我的计划。里包恩说过，训练彭格列的人必须拥有毫无杂质的杀意才行。”

“并盛的纪律会被破坏，所以为了并盛的纪律，请云雀学长帮助我吧。”

 

 

当时泽田纲吉用温和的语调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在笑，只是那声音的研磨感让云雀有些耳鸣，只是那笑容灿烂的让云雀有些晃眼。

 

直到现在，帮他完成了大半部分计划以后，云雀恭弥才发现，他宁愿泽田纲吉对自己说，因为你是彭格列的云守。

但是泽田纲吉说的不仅是事实，更是强有力的理由。

 

 

强悍，漠视，并盛。

这些本都是可以成为云雀帮助泽田纲吉的理由。

但是现在的云雀才知道，正是这些理由让他如此烦躁。

他已经渐渐偏离了原本自己的轨道。

 

 

泽田纲吉死后的第一百零二天，云雀站在毁坏的地下基地里，抬头望着漆黑鬼魅的夜空，发现曾经毫无约束任意漂浮的云，彷徨间迷路般的找不到曾经的天空。

 

 

 

 

33

 

一路杀去密鲁菲奥雷的总部，看着一个个被针球破坏掉的房间，云雀对入江正一有了新的看法，这个人一定是玩魔方上瘾后遗症。

虽然泽田纲吉曾经对他说过，密鲁菲奥雷的基地大致是什么样子，但是这种可以肆意移动的正方形体组成的空间里还是相当容易迷失。

 

于是云雀决定，不如就这样一路破坏下去吧。

当打破下一面墙后，云雀看到一个密鲁菲奥雷白色服装的男人，而山本武倒在一边。

微微挑眉，云雀看的出，眼前那个敌人很强，而且还是令他讨厌的幻术师。

 

 

血液中好战的分子还是沸腾，比起去见那个少年，本能的嗜血因子更胜一筹。

云雀并不打算放弃这个能跟强者过招的机会，只是似乎仅剩不多的时间发出类似悲鸣的叫声。

 

为何而悲，为谁而悲。

 

云雀不想考虑这些，也不认为考虑这些有什么作用。

他的生命到现在为止大部分都是为了战斗而活，对力量有着近乎偏执的欲望，所以追随者强者的脚步从未停下。

 

遵循这个原因，云雀放出小卷，做出战斗准备。

 

习惯的防备动作，习惯的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习惯的操纵着熟悉的匣子。

 

唯一不同的是，云雀几乎是本能的攻击躲避着幻骑士。以前埋藏在自己内心深处嗜血般的渴战和偏执般的战欲，随着约定的时刻的悄声逼进，如同湖面上的涟漪，波动扩散追中回归平静。

 

 

第一次，云雀发现他面对着这个强者，并没有太多的战斗欲望。

只是盘踞在胸口的从未决堤的悲哀汹涌爆发着悲哀的长鸣，无处宣泄。

 

 

 

34

 

幻骑士很强，跟他的打斗也很符合云雀长久以来的追求。

但是，云雀知道，总有一些东西开始不对了，总有一些东西偏离了轨道。

 

泽田纲吉。

 

约定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临，云雀始终没有见到十年前的泽田。

带去森林深处的雨伞，云雀始终没有递给十年后睡在黑棺里的泽田。

 

泽田纲吉。

所有事情都围绕着这个人。

 

但是十年前的云雀将要来到，十年前的云雀会站在他身边战斗，十年前的云雀还能将伞递给他，十年前的云雀还可以阻止他的计划。

 

一切的一切都是十年前的自己，而不是现在的云雀恭弥。

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那是属于十年前的世界里云雀恭弥和泽田纲吉的事情。

 

曾经站在他身边，曾经坐在他对面，曾经对他笑着的属于这个时代属于他的泽田纲吉已经死了。

 

云雀微微的笑了起来，嘴角勾起的弧度难以想象的轻松。

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云雀知道，现在这个他，对于战斗的渴望已经所剩不多，有些东西开始覆盖住自己对战斗的渴望。

其实困扰自己的东西很简单，其实一直以来让自己烦躁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云雀自身强大的力量并不足以让那个人活过来。

 

 

“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没有指环的你是毫无胜算的。”

 

对面的敌人不解的问云雀，丝毫不理解他的为何而笑。

 

“的确，你的强大是我预料之外，托你的福，我的日程表也出了点偏差哦。”

 

面对幻骑士猛烈的攻击，云雀常年带在身边的拐子被削去了一节，只是云雀不以为意。

 

“即使是硬度很低的雾之火焰，只要集中在一点，要熔断金属也是毫不费力。”男人耐心的解释，似乎想看到对方挫败的表情。

 

“我知道哟。”云雀显然不会有任何挫败感。

对云雀恭弥来说，这个时候，胜败已经无所谓。

 

 

追求力量，他的确是最强，但是他无法带那个离去的人回来。

追随真实，他已经可以看清自己内心深处那份偏离轨道的感情源头，但是他已经无法看见那个曾经沉睡在黑棺里的人。

向往自由，他仍然可以自由的漂浮，但是没有了天空的浮云，却迷失了方向似的不知所措。

 

 

云雀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眼神透过对面的敌人似乎可以看见不久的将来，那个即将要从过去来到的自己，那个还可以站在那个人身边的自己，那个还拥有天空能毫无拘束漂浮的云。

 

 

 

那么，曾经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那个属于我的泽田纲吉，你在哪。

 

 

“真让人羡慕啊。”

 

云雀不自觉的轻声说着，那份掩埋太久压抑太深的情感瞬间爆发，瞬间决堤的力量并没有让云雀感觉到过分的悲哀或者巨大的愤怒，而是平淡的接受被埋藏了许多年的真实，平静的仿佛这就是一个掩藏了许久的事实。

 

时间是一维的，云雀再强大也不能倒退回那个曾经有他的空间。唯独能做的只是让曾经的自己来完成那个计划，而这一切，无关云雀强大与否，无关云雀心情如何。

 

他只能站在一边，等待着，等待着曾经属于这个时代的泽田纲吉。

他也只能等待着，或许能在醒来那一刻，能看见那个他熟悉的面孔。

 

 

所以

 

交给你了哦，十年前的云雀恭弥。

 

面对敌人的攻击，云雀依然轻松的笑着，上扬的嘴角勾出自傲的表情如同他是最后的胜利者。

 

 

失去意识前得一瞬间，时间突然向后拉扯，周围的景色被拉的细长，置身其中的云雀仿佛看到了许多不同的画面。

 

学生时代的那个阴霾的雨天，穿过走廊，披着黑色外套的少年将手中的伞递了出去。

十年后细雨连绵的那天，越过茶桌，素黑色和服的青年抱住对面的人，说，泽田纲吉，你这个笨蛋。

 

 

 

泽田纲吉，回来吧。

 

 

 

 

 

35

 

再次睁开眼，身边那些人陆续醒来，除了云雀恭弥，彭格列的守护者大都完好无损。

虽然群聚让云雀的心情稍微有些不好，但是他还是耐心的等那个人出现。不过最先出现的不是泽田纲吉，而是笑的kufufufu的六道骸还有他那吐槽无极限的徒弟。

 

“你的样子还真狼狈。”微微扬起30°英俊完美的脸，六道骸挑衅的看着云雀。

 

云雀冷冷看着对方，完全不想回击，至少他本人还在芥蒂之前被骂笨蛋。只有弗兰在毫无压力的吐槽自己的师傅，哎呦，师傅你被无视了哦，完全的无视了哦，人家都懒得回答你。

 

 

 

“大家辛苦了。”柔和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再次见到泽田纲吉，他依然笑的一脸温和，仿佛之前射杀自己的事完全不存在。

 

在狱寺准人泪眼汪汪的叫十代目之前，在山本武笑的一脸天然说纲你回来了之前，在了平喊极限之前，在六道骸kufufufu的宣誓他的身体论之前，在篮波边哭边跑的跳过去抱住他之前，云雀恭弥迈出长腿，快一步走到泽田纲吉面前。

 

“哎…”嘴角抽搐了几下，泽田纲吉苦笑的看着靠近自己的学长。“云雀学长…那个…辛苦你了…”

 

恶质的勾起嘴角，云雀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那给我报酬吧。”

 

说完，云雀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手扣住腰，一手扣住下颚，嘴唇相碰。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难得相当一致，每个人的嘴巴张大的可以塞下整个凤梨。

 

云雀并不是个吻技很好的人，甚至可以说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单纯的触碰和啃咬。

良久，好不容易放开了被吻的七荤八素的泽田纲吉，云雀把人抱在怀里，转头看了看某个刚出罐头的水果那呆滞的脸，勾起嘴角，笑的一脸阴森。

 

 

 

“明白的比你晚，不代表行动会比你迟，凤梨头。”

 

 

 

六道骸整个人呈现一种石化状态。

可笑的是，所有人里面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弗兰，伸手戳了戳自己硬化了的师傅，继续吐槽，哎，笨蛋师傅啊，明明就最先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还让煮熟的鸭子…不对，是煮熟的兔子飞了，真应该说你笨蛋哦，你输给了那个云雀哦，那个你绝对不认输的云雀哦。

 

还未清醒的泽田纲吉在云雀怀里不断的自我催眠，这一定是梦或者是另一个平行次元抱着我的这货绝对不是云雀学长这到底是谁啊啊啊啊啊啊。

只是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在他未来的生活中，虽然没有了白兰的骚扰，但是迎来了更恐怖的内讧。未来的云守和雾守本来就不好的关系急速恶化，导致泽田纲吉想一度回到十年前找白兰求他一定要统一全世界千万别手软。

 

再后来呢，云雀恭弥还是云雀恭弥，泽田纲吉差点变成云雀纲吉，六道骸继续着他的越狱加抢人生活。

其他人则贺喜的贺喜，暗自流泪的暗自流泪，磨刀的磨刀，吐槽的吐槽，上膛的上膛，各干各的事。

 

其实，未来还是很美好的。

其实抛开前面一直铺垫的悲伤，结局还是很美好的。

其实，彭格列的这份美好会一直存在下去，只要大空还在，只要镇守在他身边的人还在。

 

 

End

 

 

 

 

 

 

后记

 

真的，我填完坑了。

感触良多。

这算是我第二个家教的坑，也大概是我今年最后一个坑。

最后一次更新的时候，我反复修改过很多次。总是希望可以用最完美的角度呈现这篇文，不过可惜的是，无论怎么修改，下一次总是能找到可以改的地方。

 

说来很奇怪，我写这篇文的目的其实是想写给自己看的。

因为看过很多all 27，或者1827的文，总觉得，能符合我心目中18形象的不多，所以本着自给自足丰衣足食的原则，我自己就写了这东西。

朋友曾经评价这文，说“这是对原著十年篇1827的终极补脑”，笑，我也觉得很贴切。

 

一直以来对180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跟幻骑士打时，那句“真羡慕你”。曾经我想过很久，究竟他在羡慕什么？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但是我认为，那个时候的云雀对于战斗已经没有了渴望，至少他并不在乎输赢，他仍然笑的自信。可能，因为那个时候，他想要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得不说，天野对180的刻画很到位。特别是看着他为了拖延时间一个人单挑整个部队时，我哭了。这就是18。那个总是讨厌群聚，但是总是最可靠的人。

他不是个甜言蜜语的人，也不是个温柔的人。但是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别人。

 

好了，就写这么多了。

很感谢一直以来支持这篇文的朋友。

笑。

 

 

以上，BY 小W。

4月25日 《==这应该是2012年的时候，或者是2013？不太记得了orz

存个文，然后遁地。